系庆随笔
1988级本科校友 茆永轶
顾宁老师让我码字回忆往事,或许因为我当年是团干部,直接接受顾老师领导吧。那时候顾老师是系团总支书记,我是副书记。我理解顾老师是希望我写一些正能量的事儿,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写啥。这样吧,东拉西扯,写哪是哪吧。
我们进校那年是88年,是生医系第一次招双学位班。那届招进来的学生优秀得令人发指,一堆保送的不说,全校招进来高考顶尖高分一半在我们班。本来高中在省重点中学,我还自以为挺牛的,进校一个学期下来就傻了。那时候我们班的王光路、王峻峰、陈浩这样的大牛,让我们只能望其项背而自暴自弃啊!
尽管高手如云,我们班的学生绝对不是书呆子型的。王峻峰、王光路字都写得特好。王峻锋还动不动在宿舍里给我们吹口琴听。我到现在都记得他把口琴含嘴里一边用一只手护着口琴呼啦呼啦地扇乎的样子,据说是为了发出那种颤悠悠的声音。金琪同学也是一位高人,不仅成绩好,还酷爱爱因斯坦,经常弄些高深的物理学书来读。每当有同学遇到啥不开心的事儿,比如失恋或单相思啥的,他就会说:宇宙如此浩淼,这点事算啥!王炳华同学是因为全国物理竞赛获奖保送进我们班的。这个憨厚朴实的山东孩子经常操着乡音给我们出一些他自己编制的谜语。谜语内容五花八门,有些还少儿不宜。班上年纪最小的是四川来的张喻,十五岁进我们班,虽然生活还不太能自理,比如经常需要班主任张来喜老师来给他叠被子,大学四年下来竟练就成了强四段围棋高手,杀遍南京棋社,有时还能宰到哪不识相的凯子,赢些银两给兄弟们打牙祭。我们班女生五名,也是普遍好成绩。她们闹腾起来也不含糊,一次愚人节她们冒名某女生宿舍给我们宿舍写了封情意绵绵的信,说要跟我们结成友好宿舍,信尾署来七八个琼瑶风格的女生名字,害得我们宿舍男生个个心驰神往!
我们班的同学个个可圈可点,篇幅所限就不一一细述。那时候我受了班里顶尖高手们的打击,学习情绪低落,主要走文娱路线,靠娱乐群众才勉强在班上立足。我的主要功劳大约包括跟南医一个以女生为主的班级建立了友好班级,组织我们班参加学校歌咏比赛拿了个名次,逢年过节在班上组织联欢会,再就是假公济私组织个舞会泡妞啥的。
那个年代校园文化生活可不象今天这样丰富多彩,我们这些在荷尔蒙催动中的年轻人往往要想尽点子给自己找乐子,找刺激。记得那时候东大图书馆刚刚开始开架借书,我们因为一个偶然机会知道了其中的工作原理:每本书里都装了磁条,只要把磁条找到取出来,就可以把书偷出来,门口的报警器不会响。这信息在我们班传开之后,班上的男生纷纷摸到学校图书馆进行了大规模的偷书活动,基本上可以算以我为首吧。我们到图书馆细心地把书上的磁条找到取下来,把书往怀里一揣就带出了图书馆。偷书,往往不是因为对那些书的热爱,更多是为了体会经过报警器那一两秒钟心跳的感觉。开始还只是在学校偷书,后来得手后,又发展到去校外成贤街上的南京图书馆去偷。不幸的是不久之后我们都纷纷落马,记得金琪和张喻在学校图书馆被抓,我在南京图书馆被擒。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些书里藏了不止一个磁条,我们只取下了一个就以为安全了,结果经过报警器的时候,报警器响了!我们都不得不交了罚款写了检查才能走人。南京图书馆把我偷书的事报到系里,系办曹忠才老师看到我时,诡秘一笑:茆永轶,你又犯事了!不过系里对外从来都庇护我们,只是口头警告了一下,没有行政处罚。我们落马之后,其他同学也都乖乖收手了。
那时候干的荒唐事可不止这一桩,其他的还有画电影票去大礼堂看电影,逃票坐火车出去旅游,伪造学校给献血学生发的加餐券去食堂大吃大喝,等等等等。伪造加餐券那次,我们工工整整手工绘制的加餐券上缺了一个膳食科的红章,我就用系团总支的章客串,在每张加餐券上盖了一个。去食堂用那些加餐券是没问题。但事后被膳食科发现,追到系里,报到校团委,校团委要求顾宁老师给我团内处分。顾老师在学校被弄得很没面子,每次团委开会都要点生医系的名,问顾老师对我准备怎么处罚。顾老师慈悲为怀,本着对我以教育为主的原则,最终也没有处分我。
大学时光,五色斑斓。我对青春的记忆是万遂人老师波动理论的黑板上怎么看也看不懂的公式,是深夜礼西那个人人都在抽烟的通宵教室里缭绕的烟雾,是生医系在礼东202办的全校第一个带卡拉OK的舞会里婆娑舞动的身姿,是冬天的早上眼看上课要迟到也一定要在校门口买的那个热气腾腾的烤山芋,是深秋傍晚的冷风中穿过校园空旷的操场时忽然被校广播站大喇叭里播放的齐秦的那支"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震颤的孤寂。。。我们在东大的岁月里有热血沸腾的呐喊,有百无聊赖的寞落,有荒诞无稽的冒险,有江湖儿女的放纵。。。
毕业二十多年了,回首往事,难免唏嘘,写着写着就忘了主旋律了。哈哈,正能量结尾吧:
感谢生医系的同学们陪我度过的难忘时光;感谢生医系的老师们给我们的教导和庇护;感谢岁月,给我经历,让我成长。人生没有弯路,每个经过的地方,都是记忆中的风景;每个进出我们生命的人,都是值得珍惜的故事。